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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攻略癡情戲子(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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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聽見了名義上的親生父親現在危在旦夕,陳若秋又瘋瘋傻傻地消失不見了。程錦棠自從柏承允那邊回來之後,人一直都是怔忪的,雙眼發楞,木木地盯著窗外那盛開的臘梅,紅的、白的花瓣,嫩黃的花蕊,程錦棠一看就是一個時辰。

整個過程,珺寧都沒有打擾他,而是拿著一方素白的帕子,在一旁對比著那描紅的花樣,細細地繡著。窗外冷風微微吹進來,帶進了一屋的寒梅冷香,叫珺寧的心情都好了許多,她什麽花香都喜歡,臘梅的這種冷香尤甚。

等程錦棠終於消化了這兩則他實在說不上是好還是不好的消息,回過頭來的時候,恰好就看見珺寧身穿一見件淡綠色的碎花小襖,毛茸茸的衣領高高的豎起,在她的一旁的桌子上擺著針線包和一個同樣淡綠的捂手,腳下也踩了一雙藍綠色的繡花鞋,頭發松松地綰起,除了右側插了一枚白玉釵之外,便再也沒有任何的點綴了。

唇不點而紅,因為低著頭認真地繡著手中的帕子,坐在她正前方的程錦棠一低頭便能看見她那纖長的睫毛,因為過度專註的緣故,很久才眨一下,小巧圓潤的鼻頭,鼻尖之處有一粒小小的,顏色淡的幾乎快要看不見的青痣,尤為俏皮可愛。

看著看著,連程錦棠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漸漸就揚起了嘴角,心裏頭莫名地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塞滿了似的,格外的滿足。

他起身將大開的窗戶合上,珺寧擡起頭來,停下手邊的繡活,看著程錦棠直接朝她走了過來,將她手裏正在繡著的手帕拿起放在一旁的笸籮裏。

“別繡了,今天天氣有點陰沈沈的,繡多了傷眼,你先去床上休息會,我看你昨晚都不敢翻身,肯定沒有休息好,我在邊上看著你,你放心睡會,下午我把東西收拾好就叫醒你,我們到時一起回家,好嗎?”程錦棠低著聲音商量道。

聞言,珺寧點了點頭,乖巧地任由對方牽著自己躺到了床上,閉上了雙眼。

她沒想到的是,程錦棠這麽快就能想通,畢竟那程或臨是他的父親,盡管渣得出奇,可怎麽也是他的父親,程錦棠卻只是怔了一會,便沒有再想了,她想錦棠或許只是將那程或臨當做了一個有點熟悉的陌生人來看待了吧。

看著珺寧很快就睡熟了過去,程錦棠伸手撫了撫她的紅撲撲的臉頰,隨後彎下腰,在她的眉心印下一吻。

有珺寧就夠了,以後他們還會有孩子,一家三口,他會好好教導自己的孩子,會好好照顧珺寧,以後都會好的,至於其他人,自有他們自己的路要走,但那都與自己無關了!

程錦棠的眼神淡淡的,沒有一絲波瀾。

這頭倒是一室溫情,另一頭卻是雞飛狗跳,亂得不成樣子了。

柏承允已經被眼前的這一切弄得焦頭爛額了,哪裏還有心情再去找程錦棠,那程或臨下面都已經被自己的妻子剁了個稀巴爛了,暈過去,現在又醒了過來,正發出殺豬般的慘叫,那給他號脈的老大夫都覺得不堪其擾,但看見他這淒慘的模樣,也不會抗議,只能硬忍著,皺著眉給他號完了脈。

那個被一起捉奸在床的小丫頭,則穿著個荷花繡樣的肚兜,跪在一旁,低低地啜泣著,眼裏滿是後怕,天曉得她看陳若秋拿著把刀過來,當時嚇得就差點暈了過去,而隨後對方砍程或臨那個兇殘的架勢,那賤在她臉上的汙血,都叫她嚇得膽都快破了。

邊剁那瘋女人還不住地念念有詞,“都是你的錯,都是你,一切都是你,都是你不誠實,否則我是不會犯錯的,都是你,都怪你,我無意的,我真的無意的,我沒想害你,都是他,都是程或臨,你的死都是因為他,跟我沒關系,跟我沒關系,我因為為你吃齋念佛了十年了,他還一直逍遙快活,他才是罪魁禍首,毀了你也毀了我,我現在就剁了他的命根子,我剁了,我剁爛了,你看,他在叫呢,他也疼了,你別怪我,你纏了我十年了,該到他了,到他了,到他了……”

那一聲聲仿若夢囈一般的低語,叫縮在一旁的小丫鬟,整個人都感覺一陣陰寒在她的背後緩緩升起,當時就尖叫出了聲。

就是這一聲把機械地重覆動作的陳若秋一下就叫醒了,隨後她看著那疼得一臉青白色的程或臨,楞楞地扔了手裏的刀,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身邊,隨後捂住腦袋,大叫一聲,就沖了出去,跑得非常快,一直沖到了大門外,陳家的下人們都來不及阻攔。現在外頭已經要準備開始飄雪了,可陳若秋依舊沒有蹤影,誰也不知道她到底跑去了哪裏。

陳小曼坐在正堂中央,手裏緊緊牽著好像知道今天不是個瘋玩瞎鬧的日子,所以顯得格外安靜的柏文飛,看著堂下跪在自己面前的小丫鬟,眼中一片冷靜肅穆,卻不見絲毫的悲傷。

也難怪,這雙極品的父母,真是世間難尋,除了生了陳小曼之外,幾乎沒有一日盡過做父母的責任。

陳若秋日日將自己關在佛堂,程或臨不是女人就是詩,不是詩就是女人,在她還小的時候,甚至都沒怎麽見過這對親生父母的面,若不是陳老爺子,她說不定還不知道會長成什麽樣子。

記得當初陳老爺子死的時候,陳小曼足足在他的靈前跪了兩天兩夜,最後還是因為體力不支暈了過去,陳老爺子走後,陳小曼有小半年的時間都回不過來神,常常會在半夜莫名地哭了起來。

其實,說實在的,陳小曼、程錦棠這對同父異母的兄妹,在命運的坎坷程度上差不多是同等級的。

但如今陳若秋失蹤,程或臨就算就回來了以後也只是個元氣大傷的太監,陳小曼的心中在一開始的擔憂和不適之外,現在已經完全無波無瀾了,現在的她,只要好好守著文飛,守著陳家就夠了,至於其他,關她屁事。

最後那老大夫號完脈,果然,程或臨已經完全廢了,以後如廁恐怕都困難,需要東西引導,而且刀砍還傷及他大腿根部的動脈,以後恐怕會不良於行,需要專門有人伺候,陰雨天氣或是寒冷天氣,身子若是覺得寒冷,或是隱隱作痛都是正常的。最麻煩的是天氣炎熱之時,那個部位恐怕會因為如廁的緣故,會時常腐爛,所以需要有人每日都要註意著,一旦發現了腐爛,就用竹片剮了去,再上藥,如此雲雲。

陳小曼一聽這老大夫這樣說,就立馬緊緊皺緊了眉頭,她這個爹,一輩子風花雪月,情情愛愛,沒想到到老了,竟然會在這上頭栽了這麽大一個跟頭,但他到底是自己的父親,陳小曼也做不到坐視不理。

她在心裏暗暗嘆了口氣,看著底下那仍在矯揉造作低泣的小丫鬟,春草,眉頭皺地更緊了,“我看你這麽熱衷於爬我父親的床,想來是個愛做人小老婆的,現在我給你個恩典,以後你就算是我父親的小老婆了,但他以後的衣食起居都需要你負責,陳家在吃用上不會虧待你的,安心在這裏待著吧……”

“小姐,小姐,我不要,我不行的,我不行的……”那剛剛還哭得跟朵白蓮花似的小丫鬟,此時瞬間驚恐地擡起頭了。

程或臨以後就是個廢人了,剛剛那老大夫的話她也聽在了耳朵裏,跟著這樣一個沒有一點用處的廢人,她以後可就毀了,她不願意,她老家還有個年輕後生在等著她回去成親呢,要不是不甘心以後一輩子只能做個鄉野村婦,她又怎麽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來,現在這程或臨已經是廢人一個了,以後她甚至連個養老的孩子都沒有,她怎麽可能願意,更別說,還要伺候他,那樣還不如讓她回鄉嫁給那個後生。

雖春草的小丫頭算盤打得精明,可陳小曼卻看著她冷笑了聲,“不做也行……”

她頓了頓,果然見那春草眼睛瞬間一亮,隨後才慢悠悠地開口,“或許你更喜歡橋下大街,我是不介意,不知道……”

“小姐!”春草一聽,立馬失聲尖叫了起來,直叫在臥室裏頭聽著老大夫嘮叨的柏承允狠狠地皺緊了眉頭,瞪了一眼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的陳小曼。

“收拾收拾自己的東西,今天晚上就住進來。”陳小曼不容分辯地說道。

見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春草直接就癱倒在了地上,完了,什麽都完了,完了……

傍晚時分,在柏承允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程錦棠直接就叫了頂小轎,將珺寧擡回了常寧胡同,回了四合院,甚至都沒有讓珺寧動手,他便自己勤快地煮了稀粥,燒了熱水。

珺寧坐在一旁看著程錦棠那忙來忙去,臉上甚至還染了一點黑灰的滑稽模樣,瞬間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直笑得程錦棠一臉茫然。

最後還是珺寧拉下了他的脖頸,用手帕幫他細細地擦去,又在上頭印上一吻。

程錦棠才終於發覺原來他把自己的臉弄臟了,隨後也好笑地低頭吻了吻珺寧的額頭,“很快就吃飯了,再等一等,晚上我燒了熱水,你泡個澡。”

“嗯……”

小小的四合院裏頭,一瞬間就變得暖洋洋的。

陳家,等柏承允終於能夠喘口氣的時候,一轉身竟然發現程錦棠連帶著珺寧都一起不見了,聽門人說程先生早在傍晚的時候,就叫了一頂軟轎,帶著他的夫人離開了。

當時就叫柏承允的臉色一下就陰了下來,對著那些門人們發了好一通大火,甚至還辭了一個陳家的老人。

陳小曼看不過眼,就為那個已經年近五十的老人說了兩句好話,立馬就被柏承允賞了一巴掌。

之後的日子,柏承允去常寧胡同,十次有八次都會吃閉門羹,因為每一次程錦棠不是帶著珺寧出去吃好吃的,便是帶著她看電影,欣賞畫作,做衣裳,教她習字等等,他和程錦棠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

柏承允感覺自己好像正在被珺寧從程錦棠的心裏漸漸地排擠出來,現在還只是有了第一個孩子,以後還會有更多,而他卻日日都被陳家的瑣事煩擾著,他們會漸行漸遠,別說那種可能了,以後恐怕連見面都沒有辦法了。

越是這麽想,柏承允就越發的慌張,看著那象征著累贅的陳家、陳小曼、柏文飛等等,就像是看著自己的殺父仇人一樣,經常兩天一小火,三天一大火地發洩著他的怨氣。

打罵陳小曼已經是家常便飯了,現在更是發展到連柏文飛也開始動起手了,下人、為陳家工作的那些賬房、工人之類的就更別說了。

弄得整個陳家和底下的那些產業的長工們全都怨聲載道,但也只敢在私底下怨恨著,他們還要靠陳家吃飯,陳家又是柏承允這個外姓人掌管著,他們又怎麽敢得罪他呢?但柏承允漸漸失了人心倒是真的。

陳小曼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笑在心裏。

她在私底下與瞿郁見面的時候,笑著和他說道,“我們的機會來了,現在你願意為我冒險嗎?嗯?”

“我愛你,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情。”男人雖然長得沒有那麽英俊,年紀都有些大了,可這一刻,他的心是如此真摯。

陳小曼眼睛微閃了閃,隨即嬌笑著湊到了那瞿郁的耳邊,“我們這樣……”

後來,足足有半個月的時間,珺寧都沒再聽見柏承允那煩人的敲門聲,一打聽才知道,他竟然因為一筆生意,去了靠海的青浦城。

柏承允不在家,換言之,現在的陳家,做主的人是陳小曼,呵呵,好戲來了啊!

珺寧撚起缸子裏,程錦棠千辛萬苦給自己尋來的腌梅,扔進嘴裏,頓時酸得整個人渾身一個激靈,但卻覺得特別的有味道,至少不想吐了。

而正如珺寧所預料的那樣,柏承允在一離開陳家,陳小曼的小動作就開始了,正所謂得人心者得天下,而柏承允卻是差不多把整個陳家都得罪光了,更別說什麽人心了。

一聽這個原來陳老爺子親手養大的大小姐要親自接手陳家的各項工作,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這陳家恐怕要換個當家做主的人了,也是,陳小曼本就是陳家正兒八經的繼承人,柏承允一個不過是個外姓女婿,還經常對陳小曼非打即罵,是個人都忍不了。所以陳小曼的接手可比柏承允來的更名正言順,她行事也更加溫和,更別說她的手底下還有柏承允的大將瞿郁幫忙著。

於是在所有人的心照不宣下,陳家成功地換了個天。

聽聞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珺寧差點沒笑得滾到地上,幸好她顧念著肚子裏的那一個,及時剎住了車。

一時之間,她突然覺得陳小曼真的應該感激自己啊!

畢竟她可是幫了她不小的忙。

沒錯,當初,珺寧和陳家的那些下人們的玩得那樣好,可是做了兩份工作啊!

陳若秋佛堂裏的熏香和柏承允每晚喝的補湯。

一份加了令人神智不清,甚至亢奮到完全睡不著的料。陳若秋膽子從來都極小,腦子更是愛胡思亂想,只要一晚上睡不著覺,就能看著黑洞洞的屋子腦補出一大堆有的沒的,再加上珺寧的料裏頭又加了些令人致幻的成分,導致每晚陳若秋都感覺程蓮穿著一身紅衣站在她的床邊看著她,所以活生生就把自己逼瘋了,而她發現小丫鬟和程或臨的偷情也有珺寧的引導作用,誰知出來的效果竟然好成了這樣。

而另一份則是促使人脾氣變得越發暴躁,十分容易被激怒的藥,不然按照柏承允的性子,本來是做不出那些事情的,畢竟能夠管理一個家業如此大的陳家,光憑這麽一個性子,就一定管不下來,柏承允從來都是冷靜的,算計的,這樣隨心所欲的發火,早就不像他了,可惜這段時間,柏承允的事情太多,珺寧的藥效又那麽好,所以他根本就察覺不到自己哪裏出了問題,想來等從青浦回來,他大約就能清楚他這段日子到底有多麽不對勁了。

只是想必那個時候,陳家也沒有他柏承允的立足之地了,畢竟陳小曼除了被愛情蒙蔽了之外,她從來都是個張揚聰穎的性子,更別說她還拉上了那個瞿郁,兩人說不準已經在私底下搜集起柏承允養在外頭的幾個外室的資料,務必能讓柏承允光潔溜溜地離開陳家。

而那個時候,柏承允很可能會過來找程錦棠,而珺寧,很可能就要冒一把險了。

果然,正如珺寧所預料的那樣,幾乎一到青浦,談好了生意,大晚上躺在床上,柏承允回想起最近自己的所作所為來,瞬間就驚起了一身冷汗。

登時,他連覺都沒睡了,帶著手底下的人就回了四九城,緊趕慢趕,還是晚了,等一回到家,就發現陳小曼正坐在陳家的正堂,在她的右手邊正擺放著陳家最近幾年的賬簿,那些東西本來應該是陳家底下的店鋪掌櫃的交給自己的東西,而現在全都在陳小曼這裏,最讓他心寒的是,他一直把他當做親兄弟一樣看待的瞿郁正站在陳小曼的身邊,一副以她馬首是瞻的窩囊模樣。

柏承允的火氣一下就湧到了頭頂,但因為最近沒有服用珺寧的藥的緣故,導致他快速的冷靜了下來,想著眼前這個困局的活路。

“小曼,這是做什麽呢?瞿郁,你現在怎麽到這裏來了?上次和孫家大少爺談得那邊生絲生意你談完了?怎麽還不去聯系他?孫家大少爺最喜歡那蘭福坊的桂花糕,你看望他的時候記得買兩盒。”

柏承允不緊不慢地吩咐道。

瞿郁最初嘴唇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麽,可見陳小曼依舊喝著茶一副不動如山的模樣,他立刻就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屋內這樣安靜的過分的狀態,叫柏承允的心瞬間就落了下去。

但他還是端著笑容,看向陳小曼的方向,“文飛下課了嗎?誰去接的?今天你沒有約趙夫人他們過來打馬吊啊?”

說著他十分自然地走向了陳小曼,卻在距離她差不多一寸的位置時,陳小曼突然擡起頭,嘴角那抹嘲諷的笑看得柏承允眼睛生疼,他卻已經沖著對方笑了笑。

“小曼,怎麽了?”

“夠了,柏承允,你這麽聰明應該不會看不出我想要做什麽吧?呵呵,當初就是我將你這條豺狼引進我陳家的大門,現在自然也該是我將你趕出去咯,所以,柏承允,簽了這份離婚證書,滾吧!”

說著,陳小曼甚至都沒再看他一眼,就預備起身離開。

“陳小曼,你以為我會簽嗎?”柏承允眼神兇狠,似要吃人。

“我幹嘛在乎你簽不簽?簽自然很好,不簽我這裏也有不簽的玩法。劉家巷的小寡婦,帽兒胡同的孤女,信通街的雛兒……呵呵,柏承允你的口味挺雜啊!你說有這些證據在手,我能不能讓你光屁股從我陳家離開?猜一猜?”陳小曼笑著說道。

“陳小曼,我要你的命!”

柏承允沖上前就要掐住陳小曼的脖子,可下一秒就被人高馬大的瞿郁擋住了。

“瞿郁,是你,是你對不對?我的事情也就你知道的這麽清楚,你個背主的畜生,當年到底是誰幫你給了你妻子的醫藥費,喪葬費?啊?”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當年若不是你看上了我的本事,我的妻子也不會被那醫生用錯了藥而一命嗚呼,呵呵,我都記著呢!”

“你知道?”

“怎麽?你以為你能瞞我到幾時?”

最後,柏承允是被陳家的人連著那份離婚證書一起扔出來的,果真是怎麽來的就怎麽走的,但也享受了十多年了,算一算,還是柏承允賺了。

珺寧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就是這麽想的。

而果然當天晚上,柏承允就敲響了程家的大門。

本來他還想在大橋底下委屈兩日,然後等消息傳到錦棠的耳朵裏頭,他再讓對方看看自己淒慘的模樣,再將自己迎回去,可誰想那擠滿了乞丐,滿是汙穢和臭味的橋下,他連一刻都呆不下去,所以前思後想下,敲響了程家的大門,而給他開門的正是肚子已經有些顯懷的珺寧。

他看著對方那副了然的樣子,瞬間就覺得火氣一陣陣上湧,但人在屋檐下,於是他便有禮地朝珺寧打了個招呼,就走了進去。

等晚上錦棠回來的時候,才安排他住了下來,只是衣裳要自己洗,碗也要自己洗,柏承允明顯不適應。

這一日,程錦棠因為一點事情出了門,珺寧適時地露出了一點馬腳,果然叫柏承允逮了個正著。

“是你,是你對不對?我就知道你這小賤人不安好心,陳小曼給了你多少好處,你憑什麽這麽害我?憑什麽?我掐死你,掐死你!”

在看見珺寧偷偷摸摸燒掉的東西,柏承允立馬在她走後不顧燙手從火堆裏頭取了出來,送去藥房一問,立馬就知曉了裏頭竟然是致使人脾氣暴躁易怒的藥粉,聯想起他這幾日的種種,柏承允立馬就知道了這一切的一切恐怕都是珺寧在搞鬼,而完全沒有考慮到,為什麽她一包小小的藥粉要等到今日才來焚燒?

盛怒之下的柏承允已經完全顧不得了,雙手掐在珺寧的脖頸之上還未用力,程錦棠就已經推開了院門。

一看見這樣的場面,瞬間駭得心膽俱裂。

“師哥,你做什麽!”

一轉頭,柏承允就立刻看到了驚怒的程錦棠,瞬間就明白自己恐怕又再次著了珺寧的道兒了。

果然他一轉頭就看見了珺寧眼中的得意與嘲諷,柏承允瞬間就沒了理智。

“好,好,好,一個兩個,都在算計我,都算計我,都想要我一無所有,好,好!”

柏承允直接就松了手,從懷裏掏出一個黑乎乎的家夥來,神情癲狂。

隨後立時一聲槍響。

“珺寧!”

“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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